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宅谈·ATS｜从毕加索、博伊斯到P.S.1的国际策展生涯
本期嘉宾
Paolo de Grandis
保罗·德·格兰迪斯
意大利著名当代艺术策展人
意大利现在的情况中国朋友都很担心，你在威尼斯最近怎么样？
我在家正享受着一个人的思考，计划新的展览方案和在米兰、罗马的艺术项目。感谢中国对我们意大利的帮助，我也计划着在这几个项目里能融入更多中国艺术家，希望能帮助到他们。
刚发现你在达利刚过世后的那几年，做了他在欧洲很重要的几个展览，他是对你影响最大的艺术家吗？
不是，我导师埃米利奥·韦多瓦（Emilio Vedova）还有博伊斯（Joseph Beuys）对我的帮助和影响是最大的。
编者备注：
埃米利奥·韦多瓦（Emilio Vedova），抽象艺术家，是意大利现代艺术史上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；
约瑟夫·博伊斯（Joseph Beuys），德国著名艺术家，欧洲当代艺术史上最有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。
只知道你跟小野洋子很熟，在欧洲你们合作了很多次的展览，不知道你还认识博伊斯。
跟博伊斯认识那会我还很年轻，小野洋子是后来我们在威尼斯认识的。记得第一次见博伊斯，我和他去圣马可广场喝咖啡，他很耐心地听我的策展计划，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跟博伊斯这样的艺术家一起工作。1984年我实现了这个愿望，在威尼斯双年展上，我跟其他三位当时在世界上最重要的策展人联合策划了一次展览，里面包括了博伊斯和其他三位当时在世界上最有影响了的艺术家。
编者备注：
文中所提及的展览名为“Quartetto”（四重奏）；策展人：保罗·德·格兰迪斯（Paolo de Grandis）、阿奇莱·博尼托·奥利瓦（Achille Bonito Oliva）、阿兰娜·海斯（Alanna Heiss）、卡斯珀·科尼格（Kasper König）；参展艺术家：约瑟夫·博伊斯（Joseph Beusy）、恩佐·库奇（Enzo Cucchi）、布鲁斯·瑙曼（Bruce Nauman）、卢西亚诺·法布罗（Luciano Fabro）。
1984年你也挺年轻的，能有机会与这样的艺术家合作，也只有极少数人才会有的机会。能讲讲你如何成为国际策展人的吗？
可能那时候的我很帅吧，哈哈哈哈哈。
大家知道的，我们意大利人爱开玩笑。
“策展人”这个词我记得是从拉丁语演变过来的，一九七几年的时候，当代艺术界关于“策展人”的身份还没有清楚的定义。我十五六岁在威尼斯，常常跟着佩吉·古根海姆（Peggy Guggenheim）的情人朱塞佩·桑托马索（Giuseppe Santomaso）出来玩。那个年代世界各地的艺术家都经常来威尼斯，他们有展览我就帮着挂画，那时候什么都做，今天叫做布展。很年轻的时候我就定下目标，要跟世界上伟大的艺术家一起工作。
编者备注：
佩吉·古根海姆（Peggy Guggenheim），20世纪最为传奇和重要的艺术收藏家、艺术赞助人之一。
看来“能玩到一起”真的是艺术圈很重要的社交方式呢。
19岁那年迎来了人生第一次独立策展的机会，是跟毕加索还有几个艺术家合作的玻璃雕塑展。当时玻璃雕塑的署名都是玻璃的制作者，我大胆尝试让艺术家介入制作，并且让他们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。当时我们的玻璃是由当时世界上最棒的玻璃艺术家皮诺·西尼奥雷托（Pino Signoretto）来制作的。那个展览当时很成功，在当时也算得上是一次“策展变革”。之后没过多久，我搬去了巴黎，与当时巴黎最知名的艺术家们继续做“玻璃雕塑”系列展览。
那些年你在纽约蛮活跃，与凯斯·哈林（Keith Haring）、小野洋子这些艺术家都走的蛮近的，跟MoMA PS1互动也很多。
与在欧洲的情况完全不同，刚刚到纽约的时候没有人认识我，我与我的室友乔治·康多（George Condo）住在一起。
等等，你说的乔治·康多（George Condo）是画破碎肖像、扭曲脸的乔治·康多（George Condo）？
乔治·康多（George Condo）作品
是，就是他。他现在很有名气，已经很成功了。当然现在我们都算成功了，我们算是一起成长起来的，哈哈哈，后来我们一起去欧洲也合作了展览。刚到纽约的时候我们住在一起，在纽约都是无名小卒，每天喝酒、参加派对还有读诗。说到这里，读诗对我来说实在是挺无聊的，那时布鲁诺·毕修伯格（Bruno Bischofberger）晚上也会来我们公寓喝酒。
布鲁诺·毕修伯格（Bruno Bischofberger）？你指的是那位苏黎世的艺术品经纪人？把安迪·沃霍尔（Andy Warhol）和巴斯奎特（Jean-Michel Basquiat）捧红的画商？
嗯，是他。
OMG
一晚，喝着喝着，Bruno突然说了一句“George，今天我把你的画全买了吧”，我当时和George笑傻了，也差不多从那时我们在纽约的艺术事业开始起步。他们两个后来把凯斯·哈林（Keith Haring）介绍给我，就在一小段时间里认识了很多人。我那时候主要在纽约，工作感觉从来没有停下来过，纽约生活就是那样。白天做展览，晚上各种派对、派对、派对......没过多久我就去了肯尼迪家族艺术基金会（Academia Foundation）做总监。
有趣。
P.S.1那时还不是MoMA PS1，是由我们的好朋友阿兰娜·海斯（Alanna Heiss）于1971年创建的，刚刚提到在威尼斯与博伊斯合作的展览，她也是其中的策展人之一。P.S.1是从2000年与MoMA合并成为了一个分支，过了七八年Alanna就离开了那里。1985年，这一年值得提一下，那几年波普艺术(Pop Art)在美国很火，安迪·沃霍尔（Andy Warhol）、罗伊·利希滕斯坦（Roy Lichtensiten）、汤姆·韦塞曼（Tom Wesseimann）这些名字大家都很熟悉。而当时欧洲，流行与被关注的是与波普艺术完全相反的艺术运动，贫穷艺术（Arte Povera）。就在那年阿兰娜·海斯（Alanna Heiss）找到我，在美国合作了一场关于贫穷艺术（Arte Povera）的展览：“The Knot：Arte Povera at P.S.1”，那些当时贫穷艺术（Arte Povera）最具代表的艺术家们，乔瓦尼·安塞莫（Giovanni Anseimo）、皮诺·帕斯卡利（Pino Pascali）、米开朗基罗·皮斯托雷特（Michelangelo Pistolett）全部都来了。那时我已经在负责Academia Foundation，通过基金会我为展览筹到了赞助。
编者备注：
MoMA PS1是当今世界上最重要的当代实验艺术机构之一，也是美国最大的当代艺术机构之一。
在九十年代初期，我很怀念欧洲，便回到了威尼斯，后来就成立了现在的PDG Arte Communications（保罗·德·格兰迪斯艺术交流中心），开始为威尼斯双年展、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的国家馆等平行展览服务，同时也为世界上最棒的艺术家策划在欧洲的展览。至今我们做了127场展览了吧。
怎样才能做好策展人呢？
真诚地热爱艺术。